我為我簡陋、籠統的文字造成其他人的不安感到非常抱歉OTL;
並不是為了某個人、或是發生了某件事,才使我一時興起打了篇短文;而「打球」也僅僅是一個楔子、一個稍具代表性的舉例,並不是我想強調的重點。
我試圖說明的是一種由來已久的氣氛;我想,這種氣氛是由整個班級、甚或校內所有成員的行為所疊加構築而成的。我不能很清楚地定義它的內容,或許包含了外向、直接、好勝、攻擊性等類似的模糊概念;而我認為這樣的氛圍是由性別的一致性所造就的。當一群男生被放到一個班級裡頭,最普遍、或最共通的行為模式會逐漸成為多數人的傾向,人們自然而然地開始分化成群、形成不同的交際圈子 ...
噢,我無意、也沒有能力信誓旦旦地解析或宣稱些什麼XD,我只想講我所感受到的一些現象。
有時候,我從一個人群晃到另一個人群,除了閒聊,最常聽見的話題就是對其他人笑鬧之間略帶攻擊性地品頭論足。評論有的正面、有的負面,慢慢積累起來,就成了一種小範圍的貴賤差別。強勢或易怒的人被敬畏、球技優異的人被崇仰、聰敏的人被稱頌、幽默大方的人受到所有成員的一致歡迎;反之,不善辭令、拙於交際、或外表不夠具有魅力的成員,有更多機會遭人奚落(友善的或惡意的)、輕蔑,人們也更容易對之怒氣相向。若要建立等量的尊嚴,我想,後者將要付出更多的時間與心力。
至於品頭論足的行為是好是壞?言論的責任應該要擴張到如何程度?這不是我現在想要探討的;我想強調的是上述那般小型的社會地位分化,能夠對人造成多大的痛苦與道德壓力。我猜想,假設人們都具有某種基本的同理心,那麼這般上對下的施壓過程最後是可以被抑制的;行使輕蔑的人到了某個程度,會開始反省、並減弱炮火,而承受輕蔑的人則會試圖改變自己,以合於團體中的普遍期待、甚至超越期待;這樣的流動過程,我想是可以被接受的。
但我感受到的並不是這麼回事;
一開始,人們在團體中被初次定位後,一切就彷若失控似地被無限延續下去了。而我猜想這是前述的某種男校氛圍介入的結果。分化後的得利者攻擊性不減反增;或許是因為他們在批判有條有理的或是隨心所欲的其他人的時候,他們展現的強勢、以及言談之間的靈巧和幽默,為他們贏得了更多掌聲;又,或許是因為這是某種好勝、好競爭的男性角色印象使然;人們對於批判他人樂此不疲,因為這病態地帶來了地位上的鞏固、以及精神上的振奮與樂趣 ...
人們很難嚴肅去思考、去反省這樣的問題,因為在問題發生的當下,整個團體的氣氛多半是有趣而熱絡的;基於特定的氛圍,每個人都想要在言詞的機靈、語意的精闢上勝過他人。而這所有行為的後果,都會匯聚到那些一開始在地位分化上失利、進而承受批判的下層成員身上。我猜想,他們流動的機會變小了、困難度提升了;環境似乎並不鼓勵他們改變,因為一個小缺點就可能因為自身尊嚴的低落而被其他人恣意擴大。
我盡可能不要陷入「自己隸屬於某一個群體」的自以為是之中;然而,關於那些失利的成員遭受的道德壓力,我猜想是相當令人痛苦的,因為一旦我試著在想像中把自己置入他們所在的情境,就會感到極度地難以忍受。況且,他們憑什麼要承受這些道德責難(有形的或無形的)呢?這些責難的持續出現,並非為了公眾利益、或合於某種道德共識,而是團體中政治得利者的私利的集合;一種為了鞏固個人政治利益所做的努力。
我有時候會猜想在這些事情的看法上,自己是否只是在唱些高調囧;但,不管怎樣,我不認為這樣的情況是正當的。總的來說,我認為整個團體上下地位的流動,需要靠人們的自省與對他人的體察才得以完備;然而,某種鼓勵好勝、獎勵批判的氣氛,減弱了自省與同理心的影響力,讓地位流動的過程不合理地減緩、甚或消失了囧。
老實說,我也不確定這樣的氛圍和性別的一致性有多大的關聯(說不定全無關聯,因為我也沒有真正比較過和其他環境的差異何在)。有很多現象是我一時間不能理解的,也有很多時候我根本也陷身其中、未曾意識到自己輕忽了些什麼;我想,這是一個更令人駭怕的部份,因為這或許顯示了整個男校在價值觀上的單一性與封閉性;這使得人們根本無從反省自己的行為模式,因為這樣的氛圍是鋪天蓋地、無處不在的,環境的一草一木、成員的一言一行都被包圍其中,難以自拔 ...
我猜想,我們週遭類似的封閉系統不僅只於班級或學校;那麼,這般陷身其中、無從檢視自己的情況,想來也不是唯一的。一個人的生活到底藏匿了多少價值觀上的盲點和不一致、而它們又造成了多少誤解與不必要不合理的痛苦,就完全不是我能猜想到的了;想到這裡就令人沮喪萬分呢囧。
※「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作停留了。」的確是某種程度上的氣話OTL;
我想說的是我實在厭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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